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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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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菀不知道劉氏聽進去了多少明白了什麽,只是她的狀態甚是讓人擔心,王菀只得叮囑人讓人仔細瞧著,可莫要在傷心之下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來,在她看來,就算是要報仇,也是在清醒的時候進行,否則終將害人害己,得不償失。

對於劉氏,她更多的是有種恨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心態,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妹妹所做的一切,可由於心軟,終將自己逼迫到如今這般境地,可王菀是個外人,雖然心中惱怒,可終究不能替劉氏做決定,她嘆了口氣,道:“同慧,你先留在二太太身邊,幫襯著點吧。”

同慧輕盈的行了禮,道:“奴婢省的。”

王菀揉了揉眉心,點了點頭,道:“你做事我放心,寶丫頭選秀的事兒也不能耽擱了,待二太太的事了了後,若是二太太有意,也讓她進京中散散心吧。”王菀看著同慧,又道:“到時候你隨二老爺他們一道進京。”

“太太且安心。”同慧笑道:“只是奴婢不在太太身邊,就讓秋雲這丫頭伺候在太太身邊吧。”

同雯恰巧走了進來,笑道:“姐姐且放心,有妹妹在呢。”

同慧噗嗤一聲樂道:“有妹妹在,我自然是放心的,只是太太一向喜歡吃個巧勁兒,若是夜裏餓了,還不得小廚房自己做呀。”

同雯瞪了瞪眼睛,不得不承認自己做飯一事上比不得同慧,而太太也更加的喜歡同慧些。

王菀哼了哼,也沒有理會她們的打趣,只揚了揚眉,道:“總之,家中的事兒,你且多操點心,我總是有些擔心弟妹,有些放心不下。”

同雯聽了這話,嘆了口氣,道:“太太也不必憂心,已經到了這般地步了,二太太若是想著哥兒姐兒,就知道該如何做的。”

王菀點了點頭,也沒有在多說什麽。

因著皇家選秀,自是耽擱不得的,王菀待收拾妥當之後,就帶著一家人奔赴京中。

“蟬兒就拜托太太照料了。”崔子言一身布袍,清俊的面孔上有些愁緒,微微的蹙著眉頭,拱了拱雙手,道:“如此一來,就麻煩太太了。”

王菀站在馬車旁,擺手道:“說什麽麻煩,也是蟬兒乖巧,願意陪在我身邊呢。”

崔子言輕笑了一聲,嘴唇動了動,卻沒有說話。

王菀看他的樣子,也知道他是不舍這女兒,從平日的相處中,王菀也知道他有心事,想到如今的清河崔氏,王菀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,只笑道:“你若是相信我,蟬兒的事且交給我來辦。”

“嬸娘!”清嬋一向清冷的面孔上有些紅暈,道:“蟬兒一直陪著嬸娘。”

王菀拍拍她的手,笑了笑,卻沒有說話。

崔子言看向清嬋,眼中有些愧疚,道:“是爹爹對不起你,對不起你娘。”他側了側頭,又道:“你且放心,待日後,爹爹定當給你,給你娘個名分。”

崔清嬋抿了抿唇,點頭道:“我相信爹爹。”

“母親,該啟程了。”薛蟠皺了皺眉,走了過來。

王菀點了點頭,寶釵從馬車中掀開簾子,腦袋伸了出來,樂道:“師父且安心,我會照顧姐姐的。”咧著嘴笑道:“姐姐快上來,媽媽在車上準備了好些吃的,快來。”

王菀摸了摸鼻子,又對崔子言點了點頭,這才上了馬車。

薛蟠拱了拱手,道:“師父且多保重。”

“好好照顧你母親和妹妹。”崔子言拍了拍薛蟠的肩膀,輕聲說道。

“我會的。”薛蟠抿了抿唇,同崔子言告辭之後,翻身上馬。

崔子言望著走遠的車隊,輕嘆了口氣,半晌後才轉身離開,有些事情不是現在的他可以考慮的。

王菀坐在馬車上,皺著眉頭,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,只覺得蟠兒剛剛的態度似是不喜?

“媽媽,你在想什麽?”寶釵湊到王菀身邊,納悶的問道。

王菀笑著搖頭道:“沒什麽,怎麽了?”她看向寶釵白凈的小臉,疑惑的問道:“剛剛還樂呵呵的,這會子怎麽就不開心了?”

寶釵皺著眉頭,嘆了口氣,道:“娘,我們去了京中,是要住在姨媽家中麽?”她歪著腦袋,又道:“雖然我很想鳳姐姐,可女兒不喜歡住在賈家。”

王菀摸了摸她的腦袋,道:“自然不是了。”

“可姨媽幾次來信,邀我們住在賈府,若是媽媽不應,想來姨媽該是要惱的。”寶釵頗為不解的看著王菀。

王菀揚了揚眉,道:“我們京中有宅子,更何況,我們此番進京,是打算常住的,哪裏能一直住在賈家?”

“妹妹且不必憂心,就算是不想駁了二太太臉面,只需小住幾日也就是了,倒也不必常住。”清嬋笑著開口說道。

“到時候姐姐要隨我一起去。”寶釵摟著清嬋的胳膊,笑著說道。

清嬋只笑了笑,卻沒有說話。

“對了媽媽,姨媽在信中常常說起表哥,也不省的是不是有那般厲害!”寶釵嘟了嘟嘴巴,嘟囔道:“在我看來,定是比不得軒哥哥的。”

王菀仔細的打量了寶釵一眼,故作不在意的開口道:“也不知道你林叔叔想為你軒哥哥聘哪家閨秀。”

寶釵皺著眉頭,半晌後才說道:“京中那些小姐,大多也是識得,可沒誰能配得上軒哥哥呢。”

王菀一聽,心中就有些糾結,這丫頭難不成真的對林軒動了心思?皺了皺眉,看向寶釵道:“寶丫頭,你老實對媽媽說,是不是對軒哥兒有了想法?”

薛寶釵只垂著頭,待王菀問急了,才擡起頭來,眼圈竟是有些發紅,急道:“媽媽如今何必還要問這話?”她側過頭,輕嘆了口氣,道:“就算我有這個心思又如何,如今就要入宮了。”

王菀暗舒了口氣,看著寶釵有些微紅的眸子,輕嘆了口氣,道:“丫頭,待你從宮中出來,媽媽權且給你試上一試。”王菀微微蹙起眉頭,她原本以為,寶釵對於林軒不過是小孩子的心思,待長大了也就淡了,可如今瞧來,怕也不是那麽簡單。

只是,王菀從未考慮讓寶釵入林家,若真是她開口提了這親事,依著軒兒的性子,怕也是會應下的。

“媽媽,快別說這話了。”寶釵皺了皺眉,苦笑著搖了搖頭,道:“軒哥哥只當我是妹妹對待的。”

王菀又看了寶釵一眼,開口說道:“丫頭,媽媽就你這一個閨女,自然是想依著你的,我們薛家不比林家,可軒兒他是個好孩子,若是媽媽去林家求了這門親事,想來軒兒怕也是不會不應的,你林叔叔那兒你也不必憂心。”

“嬸娘。”清嬋遲疑的開口說道:“可若是那林家公子只把妹妹當自個兒的親妹子看待……”

“媽媽。”薛寶釵輕輕的將頭靠在王菀身邊,半晌後搖了搖頭,輕聲說道:“不必如此,就算軒哥哥因著母親的原因應了這事,可對女兒來說,這種交換而來的感情,不要也罷。”

王菀拍了拍寶釵的手臂,嘆道:“我的寶丫頭也長大了。”雖說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可若林軒對寶丫頭沒有那份心思,對於兩人來說,卻也是不公平的。

“母親,我們也不必急著趕路,夜裏就在前面的客棧中歇腳了。”薛蟠騎馬過來,笑著說道:“這趕了一天的路了,您和妹妹也好好的歇歇。”

王菀掀開簾子看著薛蟠的笑臉,想來剛剛卻是自個兒想岔了,遂笑道:“蟠兒安排就好。”看著薛蟠面上有汗水,忍不住開口道:“你也騎了一天的馬了,這會子上來歇歇。”

“不礙事的。”薛蟠笑著說道,眼睛卻是朝後面那輛馬車瞧去,王菀暗嘆了口氣,道:“你也去瞧瞧香菱,她身子骨兒弱,也別累著了。”

薛蟠雙眼一亮,清脆的應了一聲,就朝著後面那輛馬車騎去。

寶釵輕笑了一聲,看著王菀樂道:“如今哥哥所有的心思都在香菱身上了。”清嬋輕輕碰碰寶釵的胳膊,示意她瞧王菀,寶釵吐吐舌頭,搖晃著王菀的胳膊,撒嬌道:“好了媽媽,你且不必為哥哥發愁了,女兒瞧著香菱就很好呢。”很是純潔溫和呢。

王菀苦笑了一聲,才看向寶釵說道:“也並非母親不喜香菱,只是擔心你哥哥罷了。”不過如今香菱沒有遇到馮淵,薛蟠更沒有因著她惹了官司,想來應該也是無妨的。

王菀漸漸的也就安了心,又說了幾句話,馬車也就停了,王菀揉了揉膝蓋,道:“這馬車也忒受罪,一會子讓小二多燒點熱水,你和蟬兒兩個也好好的泡泡才好呢。”說著王菀就掀開簾子。

同雯伺候在邊上,笑道:“太太,奴婢都讓人安排好了,少不了熱水呢。”

香菱站在同雯身邊,看到王菀瞧她,有些怯意,卻仍舊鼓起勇氣,道:“太太,姑娘。”

王菀瞧她有些擔憂的模樣,暗嘆了口氣,嘴角露出一絲笑意,道:“香菱啊,若是有什麽需要,只管讓吩咐同雯就是了。”

“一切都好的。”香菱連忙說道,手指卻是下意識的絞著衣袖,顯得很緊張。

“蟠兒,讓香菱同蟬兒一間房吧。”

薛蟠聽了王菀這話,滿臉都是喜氣,王菀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,只擺了擺手,讓他自去安排。

進了客棧,讓眾人自去梳洗,待備好了晚飯,王菀這才有空隨處走走,因著選秀,各地都送了秀女進京,這客棧倒也有些緊張。

“什麽?又沒房了?”一男子驚訝的聲音傳來。

寶釵輕笑了一聲,道:“媽媽,因著秀女進京,這會子怕是不好找客棧呢。”

“畢竟是聖人即位一來頭一次大選,人多也不奇怪的。”清嬋開口說道。

“實在抱歉了,這幾日全國各處的秀女入京,已經客滿了。”掌櫃的臉上帶著歉意。

“這個夠不夠?!”一十四五歲的少年,滿臉的不耐煩,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掌櫃的眼前,另外一男子連忙說道:“掌櫃的,我們已經尋了好幾家客棧了,可俱都被告知沒有空房,這眼瞧著天也暗了,還請掌櫃的想想法子。”

王菀揚了揚眉,又瞧了那少年一眼,總覺得有些眼熟,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,聽聞這話施施然的走了下來,問道:“怎麽回事?”

“太太。”掌櫃的看到王菀,連忙行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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